聽見心跳聲

週末時接到通譯社的電話, 說是有一個緊急的案子在禮拜二, 問我能不能接. 這個案子其實聽來挺有挑戰性, 病患是看心理醫生, 所以會有很多的問答需要我幫忙. (在連續兩次碰到華裔大夫之後, 我自己都覺得有點英雄無用武之地). 但一問時間之後, 我想起我有另一個尚未確定的約 - 那個孕婦的診所應該和我敲定.

星期一一起床便忙著確定我禮拜二的婦產科. 問了通譯社,電話的另一頭說診所的通譯申請單上著名要女性通譯. 這可不妙. 我急著解釋我已經跟這個孕婦的班三次了. 後來還是我跟孕婦在次確認.

這次只是例行的每月檢查. 先生看起來比太太還緊張. 量了身高體重, 躺下來讓助產士看看腹部的成長狀況, 助產士迭迭的"Perfect, perfect (太完美了)"讓我站在旁邊好像鑑賞藝術品. 先生坐著傻笑, 而太太是一臉紅通通的興奮. "我們來聽心跳." 助產士拿出了一個膏狀物在孕婦的肚子上塗塗抹抹, 在拿出一跟棒子.

突然間, 寶寶的心跳聲充滿了小小的診斷室. 一分鐘一百六十下健康的律動. 生命簡約成砰砰砰砰砰砰.

小男子上婦產科

很多人大概還不知道我是個兼差的通譯. 這個"阿路"其實開始才三個月左右, 但真是讓我開了不少眼界. (上婦產科...對一個沒老婆的人大概沒比這更ㄅ一ㄤˋ的吧!)

通譯社打電話給我, 告訴我客戶的姓名電話以及見面的時間地點, 所以通常我並不知道面臨的是什麼樣的狀況. 我的第一個案子就碰到了一個孕婦. 剛嫁來這裡沒多久. 這次是與社工約見, 看看政府可以幫得上什麼忙. 用意雖佳, 但給的很多資源還都是英文. 這個孕婦拿了一大堆東西回去, 我也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利用得上. 而我想另一點是中國人似乎都很不喜歡和政府打交道, 尤其是移民, 總像是"天下沒白吃的午餐," 誰知道哪天這個津貼的紀錄會跳出來嚇人.

從台灣回來沒多久就又接到通譯社電話, 特別告訴我這個是婦產科. 我馬上回問"你確定要找我這個男通譯嗎?" "客戶不介意." 我想, 如果人家大家閨秀都不介意, 我也就沒啥理由推辭了. 打電話給這位孕婦提醒隔天的約, 她問我能不能提早到, 我想能幫忙就幫, 早點到也許能躲過一點交通阻塞.

到了診所, 等了一會兒, 迎面走來的竟是第一次的客戶-難怪她不介意. 一回生二回熟. 這個診所離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挺遠, 後來才知道這接近她先生上班的餐館, 接送比較容易. 不過老公今天要回家補眠, 把她放在診所就走人了.

離上回已經三個月, 所以她也已經懷孕了十六個星期. 在這裡把懷孕分成三個學期(trimesters), 她算是經過第一個學期. 肚子還沒大起來呢! 我趁著等護士回來的時候, 研究了一下貼在牆上的海報 - 第一學期末, 胎兒已經成型了! 而這位年輕孕婦的外表還是沒啥變, 真是驚人! 她想吐的症狀已經好了很多, 食慾也挺有進展. "要多吃蛋白質的東西!" "要吃孕婦多種維他命!!" 我和她又趁護士走開的時候談了一下中國人的坐月子. 洗不洗頭?(大概不洗, 洗了老了會偏頭痛.) 吃不吃麻油雞? (老公做.) 她說月子坐得好的身材不易變形. 看這裡整街的肥胖女, 都是因為沒坐好月子... (啊...是這樣的...)

她大概是挺信任我的, 已經約好了月底的複診還是我當她的通譯. 我覺得命運實在有趣, 自己沒當爸爸, 卻有機會這麼接近生命的成長. 下回見面, 她肚子大概就會有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