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October 23, 2006

上帝的日程表

最近在明城政治火熱的一件是第六選區聯邦眾議員選舉. 共和黨的參選人巴克門女士在選區內的一座教會發表言論, 並獲得該教會牧師在主日禮拜時的公開支持.

這個舉動引起了明城當地的軒然大波. 教會(或其他宗教組織)在美國享有在稅務上的禮遇, 但稅條中重要的前提是教會不得與政治掛勾. 這整件事被錄影下來, 所以絕不是公婆說理的羅生門. 教會牧師(在被揭露後)馬上向公眾道歉, 說是對這個稅條不太清楚. (而其實大家心知肚明 - 此稅條與教會生計攸關. 如果牧師只能懂一條稅法, 那就是這一百零一條了.)

但更有趣的巴克門女士在牧師背書之後的"政見發表會." 她指稱她之所以參選, 乃是與其夫婿經過三天絕食禱告後上帝的意旨. 是上帝要她參選, 而不是小小一介女子她本人的意思.

這套言論真正讓本地居民光火. 很多人馬上在報紙上投書. 其中一篇寫到:

希特勒在二次大戰時屠殺猶太人
成千上萬的寮國人命喪波布之手
學府槍殺讓還未來得及綻放的生命提早停止
而上帝在忙碌的時程中有空回應你參選國會議員的禱辭?

上帝的能力不應以凡人的觀點衡量. 但當政客試圖以宗教來煽動群情賺取選票, 選民們是否能睜亮眼睛看穿, 也許才是我們求主協助的要點. 求祂教我們愛與寬容, 不驕矜張狂, 而不是叨叨絮絮地在祂耳邊問祂對我們日常作息的意見.

Saturday, October 21, 2006

入秋


今年的秋天似乎來得(或者是去得)特別快. 秋天本就是明城四季裡最短的一季, 再加上我們離城二個星期, 現算是抓到了一點搖搖晃晃的尾巴.

各種不同的樹有其不同的落葉的速度. 我們家後院的榆樹, 在我們回到明城之前便迫不及待地把一身的葉子都掉得光光, 別人家的樹都還欣欣向榮, 我們的大榆已經是衣不蔽體(見圖). 不過, 先掉葉有先掉葉的好處: 我趁著天氣暖暖便開始掃落葉. 有時在電影上看到爸爸掃落葉成堆小孩跳著躺入軟軟落葉的景況, 這只有在天氣還暖葉子還乾的時候才會發生. 大部分的情況都是爸爸邊掃邊想小孩為什麼不幫忙(在戶外鄰居老太太的虎視眈眈下又不好破口大罵只好苦水往肚裡吞), 掃完撿完後兩腿不斷地抖就更不用提了(因為不斷地重複蹲下站起的動作).

後院的大榆讓我們檢了一打33加崙大袋的葉子. 前院的兩棵椴樹則是欲脫還休, 我想大約還得等上兩個星期. (哈... 寫這篇blog的同時, 隔壁桌正在面試一位想在這個咖啡店工作的小姐, 偷聽這種談話內容其實挺有趣. 我還記得準備預官時花了好多時間在東門聖瑪莉二樓, 也偷聽了好多家庭主婦的家務事... 不知道雅琳人在何方...)

Wednesday, October 18, 2006

八年



每次回台, 看久違不見的朋友一向是重頭戲. 隨著男婚女嫁生子或離鄉背井等種種因素, 大家要聚在一起的機會也是愈來愈少, 籌備的難度愈來愈高.

Ming和我上回見面時我剛買我的小紅捷達(Jetta), 而小紅車的累計哩程現已高達六位數. 這之間我從威斯康辛搬回明尼蘇達, 從努力掙扎到拿到綠卡; 而此女更是了不得, 在大不列顛拿了個行銷博士, 嫁了另一個行銷博士, 然後回台灣在"我們都是在台灣長大的"最高學府作育英才.

和Ming, 最珍貴的是自來熟. 我們當初在公司提供的英文進修班上課, 其實兩人都忙. 她在蜂王窩的行銷研究部裡(除老闆外都是女的)焚膏繼晷, 而我在設計部準備出國也是蠟燭兩頭燒, 但每個星期短短的見面總有一種熟稔. 我越過天井看她煙一根接著一根地抽, 猜她那天晚上可能又要趕案子了.

接著我便負笈麥迪遜. 這中間我們到底怎麼如何保持聯絡, 我真的記不得. 我們在寫信上都不算是最勤快, 但似乎總能維持著一定的頻率讓彼此放心. 重要事情發生時總能盡到告知之責. 要不, 像我們這樣近乎搓作堆的朋友, 其實很容易就失散了. (我想當初其他兩位同班同學的不用功可能也加強了我們這兩個好學向上好學生的相濡以沫...)

中間Ming到過一次密爾瓦基來探望我. 我還記得當天下午我的望穿秋水 - 有朋自遠方來(時間的從前和距離的迢遙). 原說是剛過中午就到, 此妞硬是到了傍晚才姍姍來遲. 問到理由, 則是被卡在芝加哥和密爾瓦基之間著名的名牌折扣店(outlets). 我還記得當初實在氣也不是笑也不是. 結果呢? 我們隔天又去血拼了一整個上午, 我還在她的力勸之下添購了一件布魯克兄弟(Brooks Brothers)的西裝外套.

之後便是將近八年不見.

再見, 不許又是八年.

Tuesday, October 17, 2006

漁陽顰鼓動地來

美國季中(mid-term, 意指總統就任半期/二年之後)選舉將近. 通常季中選舉也被當成是對總統的公投, 儘管選的是聯邦參眾議員州長以及其他種種位階.

今年明尼蘇達的選情空前火熱, 而最為人矚目的是聯邦參議員及第六選區的聯邦眾議員. 先要大略解釋一下參眾議員之分: 聯邦參議員來自各州, 每州二名, 因此各州都能有同等的代表性在華盛頓嗆聲; 而聯邦眾議員則是依各州人口多寡畫定選區, 簡言之, 人多的州勢力大. 像加州這個全球第六大的經濟體, 自然在國會山莊就比懷俄明這種地廣人稀的小州多分好幾盃羹. 前者有點像我們的國代, 而後者則像是立委. 這種制度看似公平, 但其中當然還有許多稜角 - 像是選區的割劃每次都可以讓民主共和兩黨反目口水唾一地. 原因是某些地區傳統下一直是某黨的死忠, 如果你把這區的票撥一些給另一選區, 仍不致影響其選舉結果.

今年明州現任聯邦參議員馬克迭頓(Mark Dayton)決定放棄競選連任. 這個馬克迭頓是何許人呢? 他的家族乃是明州當地的百貨業巨擘, 旗下的百貨公司雖然幾經轉手, 現已成為梅喜(Macy's), 但真正賺錢的是另一個較平價的百貨連鎖"他吉"(Target, 目標是也). 迭頓先生在六年前自資當選參議員, 但時代雜誌在近期才將他評為五大"最無效率的參議員." 其實, 這種評論有時只能姑且觀之. 他是民主黨, 選進了完全被共和黨操縱的華盛頓, 再加上其先天口才實在有些失調, 自然難有一番作為. (相較於狗腿的另一位僥倖上壘共和黨參議員... 這就不表了).

解釋了這些, 無非是為選情的激烈鋪路. 聯邦參議員的民主黨候選人是女士愛咪叩八下 (Amy Klobuchar), 現為明州最大郡的郡法官. 共和黨則派出了原第六選區的聯邦眾議員馬克甘迺迪(Mark Kennedy, 和著名的甘迺迪總統完全不相干). 兩人一開始的電視廣告都走友善親民風格, 但我才不過離家兩星期, 一回來打開電視兩人幾乎已撕破臉, 彼此攻訐的廣告不斷, 好似這年頭再也沒人說實話.

Saturday, October 14, 2006

阿里山的日出



一直在想阿里山的日出究竟有什麼特別.



小姨對我吃喝玩樂的索求一向有問必答. 這次我們下了阿里山的訂單, 就連天氣也一概全包, 有晴有雨有雲有霧, 且都是正逢其時: 日出的時候天氣晴, 落雨的時候有亭閣, 漫步巨木森林時濃霧瀰漫. (小姨, 在下這廂如此的狗腿, 無非是替下回鋪路...)

說到阿里山. 捷夫跟著我到台灣, 這回已是第五次. 他的護照上蓋滿了台灣的章. 對台灣死忠之程度, 大約只有到台灣參觀電腦展的可與之相比. (我們這次才發現台灣電腦展的頻率已從一年一度增加到每季一次, 科技進展之速度可見一斑). 蒞台五度, 雖不至台灣走透透, 腳印也大約涵蓋了所有觀光客必經之地: 從北到南, 九份陽明山故宮太魯閣七星潭鯉魚潭春秋閣澄清湖墾丁... 我這個當嚮導的開始要絞盡腦汁取悅這位阿嘟仔. 想想雖然還有幾個離島的景點還未涉足, 但高山對生長於一片平坦的美國中西部的他可能更有趣些. 再用運輸工具來篩選(bye-bye 玉山), 阿里山便成了榜首. 我私心裡對阿里山還有許多大學裡的回憶, 這就等以後有機會再提了!

搭九人座的小巴從嘉義上山. 這個司機做完了景點介紹後竟開始強輸道德觀. 我這個免疫力弱的人幾乎經不起摧殘險險就要暈車(想吐). 幸好捷夫中文還沒輪轉到聽懂的程度, 否則可能要把這司機打入基礎教派一流. 老爸開始朗誦大陸團昨日剛在新中橫某地摔車, 算是轉移了運將先生的宣教熱忱. (各位開車的朋友可注意了! 下坡時不要猛踩煞車, 否則擋仔可是會失靈的! 切記!)

同車的還有一對... 情侶(穿著情侶裝, 結婚的夫妻是不來這一套的 - 有證書的不用靠外表來宣告). 媽媽問他們是不是來度蜜月, 男的回答"也算是." 我在旁邊偷笑. 真是"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但我到現在還搞不清楚這個玄機甚高的答案. 是就是, 不是就不是, 我還真是參不透. 不過他們對爸媽甚好(喚他們巫公巫婆, 夠有禮貌的吧!) 回程時在嘉義車站又碰面, 女的還忍不住告訴媽她年輕時一定很漂亮... (有眼光更有勇氣!!讚美就是要說出來才算!)

我們住在阿里山賓館的小木屋. 地段佳, 離隔天清晨撘小火車上祝山的沼平車站只有幾步路. 但室內的陳設是老舊了些. (那位姓黃的學長, 這也許是您賺六億裡的投資機會). 阿里山假期時住宿一位難求, 業者也許便沒有更新硬體的動機. 不知何時消費意識才會覺醒. 或者供給需求這最基本的經濟理論仍將操縱阿里山的休閒品質. 只要日出雲海仍在.

隔天清晨五點前大伙兒便起床了. 我和捷夫倆下半夜半夢半醒地豎著耳朵聽著某種動物翻攪我們糧袋的窸窣聲, 而老爸睡在旁又不好開燈, 所以當起床號一響, 我們都有"既期待又怕受驚駭"的感覺. 斜眼看著放著早餐的位置, 我們很有默契地不吭一聲. 只是後來我注意到他沒碰最上面的那一片土司...

到沼平車站已是人潮, 後來聽在祝山的解說員說道這卻是近來人最少的一天. 上了火車只剩站位, 一車看似沒睡飽的乘客, 但一到了祝山站馬上又是精神奕奕生龍活虎. 捷夫忙著拍這種蛻變的奇景 (不知為何, 我心裡浮現的是抗日時期逃難的景況). 解說員挺策略性地用激將法把人潮分成兩派: 能走的往上, 日出更美. 我們在車站拍照時和爸媽三姨小姨分散(我逃難的聯想), 這會兒我猜他們一定往上, 結果卻是猜錯. 想來我雖有體力, 但他們憑腦力與經驗一眼看穿了解說員的伎倆.

隨著四季的移轉日出的位置也為之更動.面對三千公尺以上的高山,其實完全沒有"小天下"的感覺. 原本堅硬的山稜,在清晨雲霧嬝繞中竟有一種出奇的柔軟.解說員開始耍寶推銷他的玉山之旅以及當地特產.然後,太陽升起.我耳裡響起了天鵝湖的清晨.

日出本身想來其實是反高潮(anti-climax). 所有的前戲對感官的刺激較日出猶有甚之. 但由於日出的時有時無, 所以其地位無從取代. 你可以搭最棒的交通工具住最好的旅館養精蓄銳地上祝山, 甚至到最後還向當地小販買了你沒準備的遮陽鏡, 太陽露不露臉仍然不在你的掌控之中.

這也許解釋了阿里山的日出朝聖, 可以是函數的極大值:

日出的特別性=交通便利(過與不及都不行)*週邊環境*前置作業*時有時無*四季變換

或者只是佛洛伊德理論.

(在此深深感謝同行的爸媽三姨小姨及表妹媛媛.)

Friday, October 13, 2006

回到與離開


在回程的飛機上, 闔眼的時候千言萬語, 但一番大功夫拿出紙筆打開燈真要提筆, 突然只剩下了標題. 回到與離開.


好幾年前一位現在已經失聯的朋友, 問他, "你什麼時候回台灣?" 他糾正我是"到"不是"回". 他那時已在洛城有了事業, 到台灣只是商務. 而和我只萍水相逢.


然後是現在的我, 不管往西或往東, 都可以是回到與離開. 不管往西或往東, 都有牽掛都有無奈. 轉眼生肖已過一輪, 其中的變與不變都讓人為之一驚. 新生命的增添, 紅白婚喪, 政黨輪替, 西北東京不再直飛台北.


但思念沒變, 愛沒變.


開張大吉


回台之後,才深深感覺自己未盡通訊之責. 雖然每個星期打電話向父母報平安, 但生活中許多瑣碎的事情倒也不一定能在話筒上道盡. 不同的訊息需要不同的媒體來達到最大的效力. 行銷原是本行, 離開多年一些原則也生疏了.

所以便開始尋找一個能容身的部落格. 但在此之前, 還先得安裝中文輸入. 一些看似簡單的事, 都仍需花上些時間摸索. 這次動機顯然夠強, 好幾次的嘗試錯誤. 起司夠香, 迷宮裡的小白鼠夠餓該是最好的比喻. 在過程中學到的是, 重複同樣的過程, 如果第一次達不到成果, 再做多少次仍是枉然. 簡單的道理吧? 四周看看, 這樣的人還不少哩! (尤其是碰到電腦問題時...)

開張囉!